蒼綠色草原,天空是金黃色。光影之間的交錯,讓大地黃澄澄一片。漂亮又祥和的地方。此乃夕陽時分。
牽著女孩子在地上行走,他是小心翼翼。不只是因為女孩對他很重要,更是他想要一同攜手度過人生的伴侶。無論生老病死、身體是否有殘缺,他都想要和這名女孩子一起度過未來。就算,她是一名盲女、又體弱多病。
所以,他要牽著她,說什麼都要走出這片沒有盡頭的草原。
究竟走了多久,他也不知道。
女孩似乎累了,臉上浮現疲態,不住的有些喘息。
他關心女孩,深怕她有個三長兩短。
可惡!他忍不住嘀咕。
這裡的時間似乎不會前進,永遠是這般夕陽的景色。無論走到哪裡,景色全部一模一樣,就連地上的石子都沒有形狀變化,全都一個樣。這裡是什麼鬼地方?
「要不要休息?我們等一下再走。」
他想拿水壺,卻發現自己的腰際空無一物,只有佩劍好好綁在腰帶上;原本應有的食物、飲水皆不翼而飛。
可惡!怎麼回事?
女孩眨著看不見東西的眼睛,似乎感受到男人的焦躁。她已經有些渴了,但是暗耐住。
沒有多久,兩人又繼續並肩前進,縱使不知道方向在哪裡。
詭異地,看似筆直的道路突然出現岔路,還有三個人莫名其妙站在路口。他覺得狐疑。從一走進這片草原起,道路都是一直線前進,幾乎沒有見到岔路,也沒有半個人影。
這三個人,是好人還是壞人?還是說,根本不是人?
一想到這裡,他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。女孩感覺有異,緊張地將身體挨近他。安撫情緒不穩定的可人兒,他決定放手一搏,便牽著同伴朝三個人走去。
這三個人肯定不是一夥的。他一看到他們,腦海就竄出這句話。
一個男人極瘦,小鼻子、小眼睛,直直盯著自己和絕美的盲眼女孩,心懷鬼胎的模樣畢露。一個女人極矮,畫著大濃妝,趣味盎然的看著自己。突然其來,女人擺出撩人姿態,好像想使用色誘的手段。
他忍不住做噁。接著看向第三個人。
也是一個男人,極高,比他的身材還要高大。留著山羊鬍,眼睛瞇成一條線,似乎是故意不看任何人。
「不好意思。你們知道該怎麼走才可以離開嗎?」他問了問題。
「離開?為什麼要離開?」矮男人說。
「不要離開,陪我喝酒吧!」矮女人說。
「我是這裡的統治者,膽敢在我面前提到『離開』二字?」高男人說。
牽著女孩的他,傻在原地。
「哼!不給點好東西,我要如何讓你們離開?」矮男人色瞇瞇地看著盲眼女孩。
「帥哥!陪我喝酒吧!」矮女人說。
「 你們不用離開了,我要把你們派去當族長。」高男人說話。
顧不得臉上的尷尬,他決定要逃走,離開這個岔路口,回到原來的道路上。牽著女孩轉過身子,他赫然發現原來的岔路消失,現在這個岔路取代了原來筆直的道路,成為唯一一條道路。
該死,中計了。他忿忿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。
女孩依偎著他的手臂,一臉慘澹,害怕的不得了。
「對不起,都是我害的。」揉著目不見物的眼睛,盲眼女孩真的很難過。「如果不是要帶著我逃跑,就不會遇上這麼麻煩的事情,對不起。」
「不要再說對不起了。我說過,我不要聽妳說對不起,我要聽妳說妳喜歡我。」他忍不住生氣。
是他願意帶著盲眼女孩離開,不將她視作拖油瓶。
「欸,兩個大叔,一個老女人,快說要怎麼離開這裡,否則不要怪我扁人。」注意力放回三人身上,他真的動了怒氣。
「我已經說了,你們不能離開,要變成我旗下的族長統治者。」高男人突然睜開眼睛,嚇到他。
「大帥哥,你怎麼如此不識貨?我正值芳年。」矮女人簡直氣炸了,惡狠狠說話。
「把你身邊的小女孩留下來,我可以考慮告訴你出路。」鬼迷心竅的老頭,口水都快要流下來。
他受夠了。拔出佩劍,大力一揮。女孩只有聽見金屬劃破空氣的聲音,接著就是淒厲的哀嚎聲。
削去高男人的山羊鬍,截斷矮女人的頭髮,矮男人稀疏的頭髮是更少了。
趁著人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兩人身上,他拉住女孩穿過三人,拼命往前跑。三個人氣憤的聲音傳開,開始追捕兩人。
一定要逃走,絕對不能讓女孩落到他們手裡,否則......
該死!他這樣對自己說,因為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,他不敢去想。
蒼綠色草原真的無垠嗎?放眼望去,都是閃著金光的草原,沒有第二種顏色。
可惡,根本沒有地方可以逃走。
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,連他也忍不住害怕,更別說看不見的女孩子,她的害怕肯定比自己多上了百倍。
瞄了身後一眼,他被嚇著。
三個人居然變成黑色魅影,動作如同野狼般,張牙舞爪,說什麼都要逮住兩人。
可惡,這要怎麼逃?
周圍都是空曠草原,連遮蔽身軀的地方都沒有,都是綠地。
討厭,我真是討厭這片草原。他忿忿地對著自己說話。
心一橫,他受夠了。
決定把生死睹在這個瞬間,停下腳步,拔出腰際佩劍,大力一揮。
又是淒厲叫聲,三個魅影嚴重扭曲、變形,形狀糾結成一團.......
消失不見了。
愣在原地,他還真是不敢相信。女孩子自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,隱約覺得危機解除了。仍是拉住男人的袖子,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真是輕而易舉,不過隨便一揮,鬼怪就不見了?世界上有這麼便宜的好事嗎?
睜著眼睛,他覺得這是可怕夢魘。
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」女孩問。
「我也不知道。被我刺中後,他們就不見了。我想,老天爺站在我們這一邊吧!」收回劍,他搭著女孩的肩膀,盡可能用輕鬆的語調說話,憂心女孩又會過於緊張。
點了點頭,女孩又說:「我們現在到底在哪裡?我聞到湖水的味道......還有炊火的煙味。」
湖水?炊火的煙味?
他覺得女孩在開玩笑,可是盲人的感官知覺怎能小覷?
轉過頭,他準備好好看向自己身後有什麼東西。
粼粼金光,閃耀地令人沒有辦法完全睜開眼睛,刺眼地不得了。好幾道裊裊上升黑煙,在金光下,這麼飄上天空。
顧不得刺眼,他是睜的眼睛,張大嘴。
真的有湖......也有野炊......
這是騙人的吧!他這樣告訴自己。
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出現?
有湖,代表可以有飲水,運氣好還可以獲取食物......但是營火是怎麼一回事?
意味著,除了他和女孩,還有別人存在?
無聲無息 ,悄然現身?
這裡是什麼地方?
拉住女孩的手,她微涼的玉手,是他最為真實的感覺,還活著的感覺......
沒錯,我還活著,我和她都活著......
《待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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