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著包包走在中山北路上,他第一次覺得會冷。
若非是到友校旁聽課程,他也沒有機會走在這條婚紗街上。其實可以不用那麼辛苦走路,他臨時起意,覺得花一段公車票有些浪費。藉著這樣的散步好好觀賞這座城市未嘗不是個好事。
歷經上次的同學會,時間不知不覺走到冬季。從以前,他都不覺得台灣的冬天會冷。即使天氣報導有寒流來襲,他都不喜歡套上厚重毛衣,都是穿一件短袖、外面套上厚外套。雖然厚重的外套依然沒有離身,他卻覺得這比毛衣舒服多了。畢竟,外套可以隨脫隨穿。
中山北路人潮多、車潮多,都是川流不息。
自以為帥氣的將背包掛在左肩上,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幾天沒有刮鬍子,下巴多了不少鬍髭。
不刮鬍子又有什麼關係。反正我沒有女朋友,哪需要煩惱這種事情。儀表不要過於邋遢,不會引人側目即可。
他是這麼告訴自己的。
行走的人都是挨著身子躲冷風,匆匆穿越沒有遮蔽的街道。只有他好整以暇,不過突然覺得身體有些涼颼颼。
冷是應該的,畢竟是冬天。
『真好,你都不怕冷。如果冬天不圍圍巾就沒有冬天的感覺。』
眼睛的視線範圍飄進紅色光影,恰巧使他停下腳步。否則,一個大男生忽然站在馬路中央,肯定會招惹不滿的視線。
該死的。
他忍不住捏緊掛在肩上的背帶,用力的讓手背爆出青筋。
她以前總是這樣說。
大家穿著高中校服,擠在學校校舍的樓梯間,互相討論著要去吃些什麼東西來緩和身子。那個時候,自己手上的黑色毛衣外套一定會被搶走,被她開心的抱在懷裡。
我不想要再想到她了。一個刻意斷掉所有聯繫的人,我為什麼要擔憂她?想必現在也過著什麼好日子。
幼稚的想法讓他的表情有些猙獰,帶著不高興的臉望向同樣等著紅燈的車流。
大家都是這樣過日子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
除了紅燈的光線,他忽然覺得怪,眼睛裡的黃色好像也特別多。
的確不是錯覺,因為台灣的計程車是真的不少。
只是,他忽然瞪大眼睛,看著其中一輛計程車。那不是空車,有載客。
真正吸引他注目的,是車子裡的乘客。
車內除了司機外,後座載了一名女孩,留著長頭髮的女孩子。前座還有一名乘客。
前座的人沒有辦法吸引他。只有那名女孩子。
那樣的髮絲、側臉、身形......
她的視線在車窗外,卻不是面向他這一邊。
是她?
堅定告訴自己,是她沒有錯。他嘴巴上裝做不在乎,偏偏日思夜思的人.....
嘴上喃喃自語,也只是吐出『心』這個字。
紅燈變綠燈,車子開始移動。在車潮中載著女孩的計程車也不例外,車輪緩緩轉動。
他沒有辦法克制自己,意識到不能就這樣讓車子消失在自己面前。
開始狂奔,推開每一個擋在前面的行人,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追到車子。
追車之餘,他還不忘扯開嗓子,大喊她的名字。
費力衝過兩個路口,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與計程車的距離愈來愈遠,望著車子從慢車道換到快車道。
發現車子切換到快車道時,他才意識到自己只有兩條腿,怎能比的過四輪傳動的汽車。
車子走了,消失在他的視線裡。
抓著背包,因為激烈奔跑而不住彎腰,藉此大口吸氣。他聽得見自己速度極快的心跳,一聲一聲強而有力。
心跳是因為運動還是心理緊張而加速?
他不知道。
憤怒油然而生,覺得口乾欲裂。
腦子裡想的都是失敗。
看著呼嘯而過的車潮,他只能支起身子,無視於隨著面頰滑下的汗珠......
「金?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
剎那間,有名男子喊了他。他的心頭是一驚。自己認得這個聲音,是他的聲音。
同樣消失無蹤、第二個他的嗓音。
轉過頭,眼內確實映入一名男子的臉龐。
「壬?」
吐了男人的名字,他本人頓時覺得有種暈眩襲上腦門。
SNOOPY有話要說
莫札特‧〈第十三號小夜曲〉(Mozart‧Serenade for strings in G major)
柴可夫斯基‧〈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〉(Tchaikovsky‧The Violin Concerto in D major, Op. 35)
柴可夫斯基‧〈寂寞芳心〉(Tchaikovsky‧None but the only heart)
蕭邦‧升C小調夜曲(Chopin‧Op 27 No.1)
- Nov 08 Sat 2008 00:19
暗戀者之歌(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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